木支

若有天长地久

【喻黄】有一天黄少天想不开了(下)

  本来想看看今年高考作文会有什么脑洞可以写,看完后惊觉自己不是个合格浙江人

  本章王方出没

  很想写好这种感觉,可惜文笔到此真的无能为力了

  谢谢大家愿意看啦(鞠躬)


     前文(上)

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徐景熙先在别人嘴里格外悲惨地失恋了一把,他本人毫无察觉,除了那几天他觉得黄少天和郑轩两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徐景熙说:“哈哈哈,你们造昨天那哥们儿是怎么差点跪下来叫我爸爸的吗?”

 

  黄少天把耳机取下来,认真地看着他:“大熙,沉迷网游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徐景熙:“???”

 

  郑轩也转过来,耷拉着眉毛:“熙啊,要不要我陪你练练手?你不一直梦想做暴力奶妈吗?”

 

  “……”徐景熙反应过来了,“郑轩,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偷吃我零食了?”

 

  这件事直到他们双双退役后的某一天,在酒后包裹着当年的许多“真言”一起被吐出来。

 

  徐景熙说:“我靠,你们两个当年脑子是进了多少江波涛??”

 

  然后他细思极恐并抓住了重点:“我靠,你们当年还干了多少缺心眼缺到我身上的事儿?”

 

  郑轩醉醺醺地摆手:“其实我觉得队长早听出我们在胡扯了,没揭穿我们而已。文州这人吧,你也懂得,知道我们不想说他就会顺着些破理由先下了。”  

 

  黄少天突然听了一耳朵喻文州的名字,感觉心里有一角咯噔炸了一下,他牢牢锁了很多年不见天日的心思和情感几乎快要稀里哗啦地滚出来。

 

  黄少天是第二届世邀赛后退的役,据他自己所言,世界金牌都拿了一枚了,到这个份儿上他的人生算是圆满无憾,接下来就等着虚度光阴了。

 

  喻文州坐在他对面笑着看他,说:“还没到三十岁呢,说什么虚度光阴这种丧气话。”

 

  然后他接着问:“少天,你有梦想吗?”

 

  听他的语气,黄少天能分辨出这是个缓解气氛的玩笑话,但是他还是怔了一怔,第一个念头是:我的梦想就是你啊。

 

   但是他嬉皮笑脸地把这个念头掀飞了,也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有的,喻导师。我的梦想是把一切再重来一遍。”

 

  “嗯。”喻文州眼神暗了暗,旋即笑了,“你就梦里想想吧。”

 

  后来黄少天误打误撞进了一家杂志社,他退役后花了一年时间旅游,非洲都游了一圈,拍了些自己分辨不出来美丑的照片,一股脑儿都寄给了他们,再后来又混进了编辑部,没能继续虚度光阴的人生。

 

  黄少天本打算就让时间把所有一切都翻个样子过去,并坚信自己所以为的喜欢就只是一种依赖,一种信任,一种日久了由友情升华的感情,只要他放任不提,终有一天等所有幼稚与轻狂褪去,他会怀着另一种心态重新翻看这段荒唐的感情。

 

  但是至少现在他根本没法做到,喻文州这个名字一出来就自带一种魔力,他发现自己其实连十几年前关于青训营的事情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和郑轩、徐景熙分开后,黄少天回家躺在沙发上,手边撸着一只猫,大金毛蹲在他的头边跟他一起懒洋洋地刷微博。

 

  他逛遍了知乎、微博甚至贴吧,借着醉意只找一个矫情的主题,怎么放下一个人。

 

  可惜跟帖的都没什么实用性的建议,大部分还都是因为分手了要去忘掉一个人。

 

  分手了至少还证明他们在一起过。黄少天想。

 

 再后来他又打开微信,他当初很鄙视这种不刷朋友圈会死的习惯,没想到现在他自己都给染上了,每天不划一划就觉得心里不安。

 

  然而喻文州很少在朋友圈出没,一来他忙,二来他没有分享情绪的习惯。

 

 只是偶尔记录点有意义的小事,黄少天知道他最近在B市,但没具体问干什么,估计是准备着去联盟总部报道了。

 

  叮咚一声,他最后尝试着刷新了一次,蓝幽幽的头像出现在了第一个。

 

  喻文州头像蓝雨战队标志万年不变,黄少天愣了一愣,心想卧槽活的喻文州发朋友圈还被我刚好堵到了。他有点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但是往下一划,满怀期待地看了眼内容,那弧度就真控制不住了。

 

  跟开头不一样,现在它直往下挂。

 

  喻文州就写了四个字:成长快乐。

 

  黄少天在心里吐槽:推销qq星啊?

 

  画面里是一排很茂盛的植物,有盆栽也有吊兰,在阳光下长得极富生机,第二张图片里还有个捧着绿萝的人的侧影。

 

  没错,是王杰希。黄少天张着手指把图片划拉到最大,敢情队长这是跑B市和王大眼“约会”去了?!约会的地方还贼有情调。

 

  他转头点开个聊天框飞速敲字:大傻,我明天就去B市吧。

 

  杂志社最近在推一个新栏目,内容大致是颠覆一下现在流行的乡村田园情调,想出些大城市的片,黄少天接了个B市的。

 

  “大傻”发了个发怒的表情:再警告你一次,大沙!把我名字打准了!

 

  黄少天不要脸地回复:图方便嘛,我输入法第一个就这个。说好了啊,我明天就走了。

 

  等对方回复完,他把手机往另一边的沙发一扔,自己往沙发上仰面一躺,金毛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要跑,又被他撸回来蹂躏着头顶短短的乱毛。

 

  黄少天叹了口气,捧着金毛很困的一张脸问:“王大眼咋就被翻牌子了呢。”

 

  被翻牌子的王杰希第二天受到了一条疑似诈骗的短信:眼儿,我在你家楼下,快来接我快来接我。

 

  他看了眼名字,黄少天,又看了眼内容,我在你家楼下。最后又看了眼名字。

 

  肯定有人透露给黄少天昨天他家这栋楼电梯坏了还在紧急维修。王杰希心想,还想恶作剧骗我下楼,十七层啊,不知道我垃圾都不想扔了嘛。

 

  于是王杰希很冷漠地回复了一个字:哦。然后管自己继续刷新闻。

 

  隔了一分钟后,手机响了,他有些嫌弃地接起来:“喂?”

 

  那边噼里啪啦蹦豆子一样开倒:“我靠靠靠王杰希你是用手下来嘛??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冷漠?说好场上不爽直接打打完场下还要分享好丽友的呢?还有你家这边怎么这么多狗啊一个个都围着我甩舌头,再不下来我裤腿都要给舔没了!”

 

  王杰希站起来往窗户外看,还真看到了对面楼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和周围一堆模糊的狗影:“你什么毛病,现在退役了知道孝顺了?”

 

  “滚!啊艹小兔崽子你怎么能蹦这么高你上辈子属螳螂的吧?”

 

  王杰希一边穿鞋子一边纠正他:“螳螂是跳的远,不是跳的高。”

 

  算起来,其实蓝雨和微草私交算最多,早年他们三个人还都是训练营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时就见过了一面,从此结下一言难尽的深厚友谊。到现在他们各自都当过了队伍里的主心骨,挑起过大梁,责任、身份、压力把他们打磨成了与当年各有出入的模样。

 

  王杰希把围巾取下来挂在咖啡馆的座椅上,说:“还敢孤身一人来B市,你以为退役了两三年B市就没人敢给你套麻袋了吗?”

 

黄少天笑嘻嘻地回答他:“怕什么,这不有你嘛大眼,被人套麻袋我摸着黑都能翻到你手机号码。”

 

恶心人这方面王杰希向来甘拜下风,果然这句话让他成功起了身鸡皮疙瘩。

 

黄少天来之前雄纠纠气昂昂的,打算乘着工作之余把这么些年来那些绞不清理不净的心思都给收拾倾倒个干净,等真见到了王杰希,他又想没有骨气地缩回壳里。  

 

   “我来B市这边拍个片。”黄少天轻描淡写地说,手指划开了微信界面,找到了喻文州昨晚发的那一条,放大了,自己又左右看了好一会儿,“顺便看你活得好不好。”

 

  “承蒙关照,我还能每天爬两趟十七层楼梯。”王杰希说,“今天因为你,我得多爬一趟。”

 

  “你脑子坏啦?不乘电梯?”

 

  王杰希突然觉得其实每天爬两趟十七层根本没法证明他身体倍儿棒,能跟黄少天面对面聊上五分钟还没有心梗塞的感觉,才真的证明他离步入老年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

 

   “队长最近也在B市吧。”黄少天默不作声地开了话题,“我看到他朋友圈了,绿得跟微草似的。”

 

  王杰希掀起眼皮:“你对微草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黄少天笑笑,“大眼,其实几年前我就想资讯你一个问题了。”

 

  王杰希觉得这并不会是一个好问题,但他来不及拒绝,对方就问出来了:“你跟方士谦前辈确定关系了吧?”

 

  王杰希:“……”

 

  黄少天继续道:“不好意思啊,说这个有点尴尬,但是你们其实很明显的。”

 

  王杰希抱着手看他,心里生无可恋觉得自己刚就该让那只萨摩扒掉他裤子。

 

大概战队队长做这种姿势感觉都差不多,黄少天竟然在他身上看出了点喻文州的味道。

 

  “喻队这几天住宾馆,这是地址。”王杰希突然利落地输了串地址给他,黄少天有些震惊,心想神之左眼的传闻不是真的吧?他这才旁敲侧击没进入真正的主题,大眼就明了他想说什么了?

 

  其实王杰希的本意是求你千里迢迢烦你自个儿队长去吧我聊不下去了拜拜了您嘞。

 

  “我是不是也挺明显的?”黄少天突然问他,王杰希愣了愣,准备开始装聋。

 

  但是接下来的话如雷贯耳,差点真把他给震聋了。

 

  “就,我喜欢队长,是不是挺明显的?”

 

  “哪种喜欢?”王杰希冷静地问他,自个儿挣扎了一把。

 

  黄少天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说呢,就不能当面跟他说出来的那种喜欢呗。”

 

  “那你就当面跟我说出来?”

 

  “废话,你又不是喻文州,而且……”黄少天斟酌了一下,把后面“你好像有经验”默默吞了下去,举起了手机,“而且我想知道这图片里都什么花草啊真他妈好看我也想买几盆。”

 

王杰希:“……”

 

“这是给孤儿院买的。”王杰希说,“本来是我在弄,后来喻队过来联盟总部有事,看到也加入了。”

 

 “哦,队长总是这么热心。”黄少天没有察觉到话里赤裸裸的偏心,“所以,老王,老眼……”

 

  “打住吧。”王杰希说,“你要有事儿就直接自己找他说去,你找我瞎闹什么?”

 

  “你有经验啊!”黄少天的话终于还是快过了脑子,王杰希手一抖,强忍住直接走人的冲动。

 

  “老王,你也别瞎闹了,到现在都不承认。”黄少天继续不要命地说,“以前打比赛,我路过你们休息室门口就看到你们两个又在吵架,我还从没见过听别人骂自己盯着人脸看这么认真的,还在外面吵,说吧,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动心思了?是不是怕被队友看出你眼睛里浓浓的程度不一的……”

 

“你们吵架当着队友吵?”王杰希没好气地打断他,

 

 黄少天怔了怔,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和队长没吵过架。”

 

 王杰希:“……”行吧,这轮我输了。

 

 他陪着黄少天瞎扯了半天,最后自己的情感问题给粗暴地、毫无美感可言地扯了出来,王杰希最后的告别词是:“黄少天,走之前记得先倒个立。”

 

  黄少天:“我不会倒立诶干嘛要倒立倒立能打折么?要不你倒一个?”

 

 王杰希摇摇头:“倒立,能让你控一控脑子里的江波涛。”

 

  黄少天瞪了他一眼,又自个儿坐回了咖啡馆,打开电脑打算先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会儿,修了几张图后无果,他难忍波动的情绪,于是打开朋友圈又开刷,顺便自己发了一条。

 

  就一个字和一个句号,十分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唉。”

 

  黄少天每条朋友圈的底下都惨不忍睹,张佳乐、方锐、李轩、郑轩、魏琛、叶修这些都不是省油的灯,轮番上阵,可以把他一条说说解读出九九八十一种意思。

 

  喻文州也回复了,问:你在B市?

 

  黄少天翻回去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定位没关上。

 

过了一会儿喻文州又单独开了个聊天框给他发过来:“你来B市了?”

 

黄少天有些心虚:“刚到不久,我过来拍些照片。”

 

喻文州回了个“好”,又给他发了个地址:“很久没见了,现在有空吗?要过来吗?”

 

黄少天仔细地对照了一遍王杰希给他的地址和喻文州发过来的,发现他娘的王杰希给他的房间号居然是错的。

 

他回了句“好的好的有空有空,我马上过去,队长等我噢”,语气尽量不正经,却克制不住即将见面的那种雀跃和紧张。

 

 他想,是想不开的时候了。

 

 黄少天曾设想过许多种未来,后来发现其实他未来的无数种如果里都有喻文州。如果他接受了,我就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不接受,我也可以一辈子在他旁边看着他,或许我们可以当很好的朋友,各自找到所爱,两家人可以在同一个小区,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关系也会很好。  

他们会回顾那些年轻气盛骄傲得发光的日子,会开当年的玩笑,然后一句“我当年还真喜欢过你”就可以轻易地吐出来,轻飘飘地化成一串笑声。

 

 黄少天一路胡思乱想地过去,发现原来这是他们之前打比赛住过的酒店。黄少天向来不是个纠缠过去的人,退役后也很少被美好回忆困扰,微博上常有粉丝发些触动人的话,他也只是简单地觉得过去的确很美好,他想重来一遍的愿望也是真心实意的。

 

酒店大厅的灯光很亮,黄少天走进去,一眼就瞄到了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人影。

 

“队长?”黄少天有些惊讶,“亲自接驾啊?”

 

“你这话说得我一点都不想转身走人。”喻文州接上他的话,“刚王队发消息说他好像把我房间号记错了,我怕你真敲错门所以下来等你,顺便买点东西。”

 

 黄少天这才注意到他手上透明袋子里的两罐啤酒。

 

“买酒啊?”黄少天犹豫道。

 

 喻文州笑道:“怎么了?你今年没满十八?”

 

 黄少天想了想,重新说:“就两罐啊?”

 

“行了吧,你就半罐的料,我还没指望能喝完呢。”喻文州往电梯走去,“最近怎么样?”

 

“凑合着,至少有事情干,其实我还挺怕做无业游民的,感觉对社会都没什么贡献。”黄少天伸手想替喻文州提过袋子,被他拦了一下。

 

 喻文州轻轻一点头:“挺好的,摄影。我看过几篇你拍的,很有特色。”

 

 “哇队长你这么忙还看我拍的照片?”黄少天乐了,跟着他开门进房间,“有没有什么建议啊说说吧我知道你眼光一向很毒辣的。”

 

  “就……”喻文州把啤酒放桌上,脱了件外套,认真思考了下,“你去过的地方其他摄影师基本没去过。”

 

  黄少天笑了:“听明白了,我不是胜在技术,胜在游历四方。”

 

  他们扯了一会儿,喻文州终于开了罐啤酒,又扔给他一罐:“王队说你看见我朋友圈要过来买盆栽?”

 

  黄少天举着啤酒僵住了。

 

  他继续问,目光倒没在黄少天身上:“既然知道我在B市,怎么不直接来找我?”

 

  黄少天拉开环,喝了一口,把着度跟他开玩笑:“队长,你这算是吃醋啊。吃醋我先去怼了趟大眼?”

 

 有些隐秘的情感,一方怀有,而另一方也恰好怀有时,其实是可以产生一种心灵感应的。这算是人的神奇之处。王杰希问喻文州,你感觉到过吗?

 

喻文州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没有。

 

他其实是想回答我没想好。回想自己的学生时代,尽管它无比短暂,但其实能发现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愫大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你走在对方后面,对方恰好回了个头,这些都能被刻意放大数倍,其实到头来大多是一场又一场的自作多情,伤人又伤己,长到这么大早该舍弃了。

 

他一方面刻意保持距离,一方面又拼命想维持当年的关系,显得贪心又自私。

 

一罐啤酒后,黄少天仰面躺在他的床上说,队长,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干一些愚蠢的事情。比如接下来我就要讨厌自己了。

 

喻文州想,我又何尝不是呢。

 

黄少天接着说,队长,我要向你坦白!

 

喻文州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等着他想坦白的内容。

 

他把坦白两个字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就是不肯说出下文,最后喻文州无奈地站起身把他掀到被子里面:“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原谅你,不用坦白了睡吧。”居然超常发挥喝完了一整罐,完了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人话。

 

黄少天不仅能说出一句完整的人话,在听了他的“我原谅你”后还能立即坐起来拉住他,眼睛很亮,像个小孩子:“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看你娶妻生子了?我是不是可以搬进你家了?我是不是可以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了?”

 

这几句话信息量很大,喻文州也有些晕的脑子里嗡了一声,他曾期待过的水到渠成,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成了。

 

黄少天后来追问喻文州,那天晚上我到底怎么开的头啊?话说得尬不尬啊?

 

喻文州把他缠着自己的手掰下来放好,说,不尬,就是一直在说你要向我坦白。

 

坦白?黄少天愣了愣,我说得是坦白?

 

喻文州点点头。

 

黄少天躺回自己的枕头,心想,草,我明明该说得是表白啊。

 

好险,不过这个人到最后还是我的。他心满意足地接着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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